今天我哭了 – 譚蔓詩Mansie Tam
我不是一個很容易感動的人,但今天,我哭了。我跟同學們一起去看電影時,我無表情地看著同學們感動的眼淚滑落臉龐。他們問我怎麼可以不哭泣,我只能笑著和搖頭,因為我也說不出個所以然。
在那寒冷的一月裡唯一的晴天,我像平常一樣地坐巴士回學校。當時,我和同學們剛結束寒假,在教室裡吵鬧地交換著假期時做了什麼。阿強去了日本,阿凡去了攀山,阿興留在家裡溫習功課。「大家早,我們要上課了。」老師精神抖擻地大喊。我們立即安安靜靜地坐下,開始上課。那一天就像每一天早上,直到門外傳來敲門的聲音。
一位身材高高的,頭髮烏溜溜的,雙眼水汪汪的女孩子走進房間,害羞地張望我們這一班。吳老師走過去跟她耳語。同學們好奇地交頭接耳談論這位新同學。她從哪裡來?她為什麼在學期中換進我們這一班?吳老師拍拍新同學的肩膀,要她面向我們。她黑黑的長髮像今天整齊的梳理,她的制服一個皺摺也沒有。「同學們,這是張雪晴,我們的新同學。我希望你們會熱情歡迎他。」吳老師說。她尷尬地笑了一下。她一笑,全身更顯得耀眼。阿強微微轉身移向我,跟我耳語:「阿敏,你覺得她可愛嗎?」我望了他一眼,沒回答他,但我知道他看到了我發熱的耳朵。
一開始,班裡的女同學對她特別好,陪她一起吃飯。她雖然總是保持著笑容,但她相當安靜,性格比較內斂,一星期後女同學都失去了耐性。兩星期後,我跟阿凡和阿興看到阿強走到她身旁,在她耳邊輕聲說話。我們羨慕地看著,看著她淺淺的微笑,和轉成粉色的臉頰。第二天,她開始跟我們一起坐。
我難忘她第一次跟我說話的樣子。「我可以借一下你的電話打給我媽媽嗎?」我想也不想就立刻遞了給她。她拿到之後開始笑,露出燦爛的笑容。我呆呆地看看她。她問我:「你家裏有一隻貓?很可愛!」我點點頭,然後想起我電話的背景是我養的兩隻貓。我開始跟她打開話夾子,介紹我的貓,也忍不住的和她對望笑著。
我跟雪晴慢慢成為了朋友。她每天和我們一班男孩子坐,我以為我跟她關係最友好。她跟勤奮的阿興和活潑的阿凡也有話談,但我看過她的視線落在阿強身上,我也看過他們在沒有人的時候互相耳語笑著。我真希望她可以向我露出一樣的笑。
今天,回到學校後,我注意到有一群人擠在教室裡。我推過人海才看見阿強。但阿強不是單獨一人,在他旁邊坐著的是她。她牽著他的手。我立即跑開,極力忍著眼淚,但我失敗了,我還是哭了。